用“过去”的镜子映照模糊的人生——从小说《客人》与《张大爷的皮带》说去

周禧伍

用“过去”的镜子映照模糊的人生

——从小说《客人》与《张大爷的皮带》说去

作者：周禧伍

发于2010年12 月第四十七期《风华》的两篇微型小说《客人》（作者：素水）《张大爷的皮带》（作者：章冷）在小说题材选取、人物刻画、语言特点上有很大的相似之处，当然我不考究作者是否同属一人，但作为新一代的90后在小说（还有其特文体）的风格上显示了这一代知识青年分子的创作特点与思想。80后一代无论是网络或者非网络写手大都可以用“批判”“张扬”“个性”“反叛”来概括，而90后的文学写作并没有形成显露的一面，在此我以这两篇90后高校生的小说，站在同一条线上去浅谈它内在的思想与艺术。

“主客人”的定位观

《客人》与《张大爷的皮带》在小说题材上都选用了生活贫穷的底层家庭。《客人》围绕过年时两个久违的战友周敬与扬帆展开，通过聊天，吃饭的两件小事刻画了“周敬一层”与“扬帆一层”的形象。而《张大爷的皮带》在故事情节上的点缀比较多，总一条线是“张大爷的皮带，这皮带串连了张大爷“女儿回家拜年”“到儿子家拜年”“洗骨牌”等几件事，点出了儿媳、儿子的形象和张大爷的遭遇。

周敬招待扬帆自然是主人，张大爷“砸锅卖铁地供儿子上学”自然也是主人。而在作者思维这双无形的手下，周敬一家在扬帆面前却没有了主人的形象，张大爷在儿子一家面前却成了“乞讨的陌路人”。“哎，你的看着这孩子，可灵气了，要是以后你能拉她一把，她成器了，也不枉费你这干爸一片苦心！”“说着毕恭毕敬的递上一杯茶”此刻“周敬的孩子陆续有意无意地在客厅里晃悠”“周晨吃饭也很小心，就只夹着面前的菜”。以及“正聊着，小孙子突然从门外进来，悄悄地说：“爷爷，别直接把筷子伸进火锅里，记得了哟！””“儿子立即制止住了（添酒）”“？嗫的说”等等画面自然地把周敬一家与张大爷定位在“客人”或者“乞讨者”上。周敬是扬帆的班长又是在自己家里，本应放松无拘的，“但（话）像是挤出喉咙一样别扭而又艰涩”。杨大爷作为父亲与爷爷，却遭到孙子的嫌弃、儿子的排挤、甚至用装猪食的盆洗牌时儿媳喝声起来“你这是在干嘛呢？”，在他心里父亲固然有“寄人篱下的辛酸与悲哀了”。周张二人的主客位置像是作者的刻意安排，又似乎不是，应该说是作者对“周张一层”人民的见闻，或是对世的观念。这种主客位置的颠倒不仅在整体结构上起到回荡的效果而且加强了小说的人物故事的悲剧色彩。

隐形的话语艺术

《张大爷的皮带》相对于《客人》来说话语的暗示更加到位细微，而两者隐形话语反衬的感情基调上又走向一致。大年初本是欢快的时间，却同样的不欢快落到了周张两家之上。在XX任局长的张帆到“日子过得比较紧些”的周敬家拜年，却因为周敬孩子的“乞讨”而诚惶诚恐，“感觉有些不对劲”。同样扬帆的到来勾起了周敬着个老班长的痛，这种痛是没落的痛。张大爷的大儿子在“三间房子有两间的木椽是用木棍撑住的”的住处招待这位“当上了什么领导”的小仨哥，心理非常不是滋味，总怕丢了面子，而给父亲使眼神，制止父亲的添酒。这一切都是因为贫穷，贫穷到了“至于这么计较（张大爷）这碗养老饭”，“贫穷真的很可怕，把整个人的性子都改了”，周敬变得毕恭毕敬、客套啰嗦，张大爷的儿媳变得说话尖刻、心眼细小、斤斤计较，张大爷变得畏惧恍惚。两篇小说的这些话语通过悬殊的变化回归到了一点——畏惧贫穷。这整体的感情基调是经历过磨难和正在面对贫富差距一代的90后的永久心病，是这些生活于下层而希望解脱的新生知识青年的思考。

同时两篇小说的作者在情节的前后回扣和语言上的暗示都做得很好。《客人》中“嗯，你先喝茶，我去拿卷纸”为后来扬帆冒出颗颗冷汗擦了好几团纸和周敬妻子的话“真是当官的，需要用这么纸巾”的情节出现埋下了伏笔。《张大爷的皮带》开篇以两根皮带和骨牌的出现，到“张大爷摸了摸腰带似乎这样就能感觉到老伴一样”和洗骨牌的一幕，以及后来“只是（骨牌）有时会碰到张大爷前腹的皮带头，脆脆地响了一下”都把故事给串了一起。在这些隐形而又连串的话语中，似乎人物或者说是作者要道明些什么，却有留给了读者去品味。这种隐形的话语艺术在增添故事的曲折性同时，引发了读者更加深入的思考。这样的句子还有：“张大爷扬着头，步子迈得很稳健”“（外孙子）很亲切的喊他外公”“脖子贴着衣领不禁缩了缩”“这盆可是要装给猪吃的”“张大爷下意识地把脖子贴得更紧了”等等。

新一代彷徨分子在为两代人倾诉

作为新生的90后他们是彷徨的，彷徨自己会不会变成“周敬”，而父亲会不会像“张大爷”一样，彷徨自己未来未来面对何处。而小说似乎已经告诉我们一切都是因为贫穷，作者（90后）只不过借“过去”的镜子照自己，结果映照出的是模糊地人生。借用对上两代人的思考，归到自己这代人身上，他们疑惑：在比“过年”更欢快的环境中，他们是主人？还是客人？其实这种主客的定位上他们也迷惑了。但是这批新生代要倾诉，为两代人倾诉。这两代人可以说是“张大爷一代”与“周敬一代”也可以说是“周敬一代”与“新生一代”他们倾诉为什么贫穷，他们倾诉贫穷带来的不幸，这种贫穷不是周敬和张大爷的大儿子不争气，是对扬帆和小仨哥的怀疑。这两篇小说的“彷徨”和“倾诉”不仅是小说内在思想的成功，同时是作者观念的所在。

当然两篇小说在人物、情节、环境的功夫上还不够深厚，篇幅的短小也极大影响了打思想的承载。对于衬托的人物扬帆和小仨哥的形象和语言上没能展现开来，正反主次人物形象不够明显区别。文学史取材于生活但是文学不等同于生活，特别是小说。如果人物形象不够鲜明特别，那就相当于记叙文体了。

总字数：2219

完稿于2010年1月13号凌晨3：30

w.cj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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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禧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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